摔過一次車,之後似乎都沒什麼興趣騎車了。
只好待在房裡看「我可能不會愛你」,
不過在法國看也沒有比較厲害。
這天早上依然與強韌莫名的雜草們奮鬥個你死我活,
下午躺在床上翻滾時,Roger開口邀約helper們出門。
其實除了我以外,還有另兩個也來換宿的幫手,
分別來自波蘭和俄羅斯,都是神祕的東歐國度啊。
雖然我們這間房子四個人沒人以英文為母語,
但大家總能憑藉有限的英文互相了解,
也帶給我未預料的文化衝擊(好啦,只有我很有限)。
糟了,不到一年我竟然有點忘了他們的名字…
只記得波蘭先生名S,就先稱他為Sylvian,
俄羅斯先生就叫作Roland吧!
他們都是大叔level的helper了,
對於許多國家的人來說,打工旅遊並不是年輕人的專利,
甚至這不是一種旅遊,而是一種生活方式。
所謂生活方式,正是字面上的意思,
他們真的以此度日,沒有其他的工作!
Sylvian他是波蘭人,並且號稱他會七國語言,
也不確定是不是流利,但基本的對話應該都沒有問題。
不愧是歐洲人啊,自己的國家可能就有兩種語言,
住在邊境再多學隔壁國一種,上進一點還學個英文,
隨隨便便就可能來個三、四國了,
不像我們海島國家,學來學去也只有國台客語。
Sylvian的身世我沒有問過,可他的人生履歷也夠神奇了,
在波蘭唸過書後,不知道他哪根筋接上,
錢也沒帶、英文都不懂的還跑去英國唸大傳系,
有錢就念書,沒錢再休學當廚師打工,
存夠了又復學,還順便把大學當成語言學校唸。
畢業後帶著一台筆電,上網開始換工生活。
他換工的方法非常多樣化,
除了在台灣我們知道的WWOOF和HELPX外,
還有一種類似看家的工作,主人在外旅遊時雇用你看家,
可以任意的住在主人家裡、使用所有的設施,
甚至還能得到生活的津貼,Sylvian說這是最划算的換工,
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人會願意提供這種事?
歐洲不流行超時工作,在換工的日子總有空閒,
事實上空閒時間還佔了大多數,
Sylvian會趁空上網自學,他介紹了好多自學網站給我,
有美國名校的網路課程、免費的語言教學等等。
他說藉由這些免費的資源,他學會了法、德、英、義語,
還可以聽他最愛的天文、科學課程,
對他來說,網路提供了太多想也想不到的好處,
但我卻從沒將這些俯拾即是的資源視作寶藏。
認識不同世界的人,真的會帶來許多生活觀的改變,
反思自己過去對這世界的認知究竟有多匱乏。
Roland更酷了,他是貨真價實的戰鬥民族啊!
事實上,一開始和Roland的見面不算太順利,
第一眼見到他,想要熱情的打個招呼。
「Hi,Roland你好啊,我是Vincent。」(燦笑)
「你好,我是Roland。」(笑)
「我今天剛來,你在這邊待多久了呢?」
「我待兩天而已。」
「那你預計什麼時候要離開呀?」
「(默)你為什麼問我這個?」
「…」老天,我是不是說錯話了。
這輩子我就只認識這麼一百零一位俄羅斯人,
沒有更多的對照組了,所以也不知他們是不是天生比較嚴肅。
畢竟美國人、澳洲人好像都瘋瘋的,
一般的法國人、義大利人對於外國人也都特別親切,
(也展現了他們的紳士和高度開發?)
失言後三天內我都不敢開口和Roland說話,
後來才知道他是刻板印象裡的漢子本人,
寡言、善良、從骨頭Man到指甲,又內心柔軟。
總之這天下午,我與我的快樂(大叔)夥伴們一同郊遊,
但Sylvian好像沉迷於看書及曬太陽,所以自願留下來看家。
最後我就和Roger與Roland一起坐車前往德法的邊境,
這天是紅十字會的捐血活動,他們的捐血車會定期巡迴,
附近的居民便捐血一袋救人一命同時,順道來個里民聯歡。
在抵達捐血站前,我們先繞到了附近一個德國酒莊小鎮,
時至傍晚天色已近昏暗,Roger帶著我們在小鎮遊轉,
草皮上擺置一台中古時代樣式的農耕器具,
因為Roland的第一外語是法文,
Roger平常都以法文和Roland溝通,
便很自然的以法文導覽。
唯一不自然的是,以我三腳貓的功夫,
我竟然還是聽懂八成了。
(事實上其實只聽個三四成,猜一猜也就八九不離十。)
法文、英文是Roger的外語,
用的字彙相較都會通俗一些,
若是法國人的法語和澳洲人的英文,
我能理解的程度就大幅下降到匪夷所思的低。
聽說這酒莊是歐洲老人團們會坐遊覽車休息的景點,
首圖的門也有什麼歷史來著,但以我來看,
大概類似某種省道旁,賣茶葉、豆乾之類的地方。
沒什麼特別有趣的,看著拱門下對於各種名酒的英法德對照說明,
晃啊晃的就結束這回合。
隨意繞繞後總算到了捐血站,是某個學校的活動中心,
暑假期間還是有些年輕人在草皮踢足球,
歐陸果然是足球的世界,與台灣常見的籃球迥然不同。
穿著POLO衫和長襪的歐洲青年,與吊嘎球褲的鬥牛組合,
就連這樣的差異對我來說也彌足珍貴。
(結果我又沒有足球少年的照片,摔手機。)
裡頭的捐血活動已經差不多要結束了,
原先我和Roland也要挽起袖子捐出一把熱血,
但卻不知道還要攜帶 ID Card,護照還不行喔,
要 ID Card!也就是它竟然要看只有中文的中華民國身份證!
(又或者是時間久遠,我又記錯了。)
雖然我不知道,他們到底能不能辨識世界各地的身份證,
但我和Roland的熱血總之都被婉拒。
Roger被帶去遠處的小區捐血,我與Roland大叔就坐在休息區等他。
而德國不愧為歐洲火車頭,連捐血都是尊榮待遇。
根據不可靠的記憶,台灣附的餐點是保久調味乳、小蛋糕,
但連上廁所都要付歐元的歐洲不一樣,
有氣泡水、可樂、紅白酒,還有巧克力、零食、現作熱狗三明治,
還是無限量BUFFET,難怪來捐血的人每個都吃的…健健康康的。
坐在休息區等待時,身旁親切的工作人員告訴我和Roland,
桌上的飲料都可以隨便喝,另外要不要吃些什麼?
無功不受祿啊,我一滴血都沒捐出去,也不好意思吃些什麼,
Roland也不吃這一類的食物,因此我們倆只有坐在椅子上喝著水。
自從第一次見面問了個尷尬的問題後,我決定今天要洗刷冤名。
「Roland,你有來過德國嗎?」
「曾經來過幾次。」
「那你有捐過血嗎?」
「沒有,因為我的飲食習慣所以不能捐。」
對話其實是我亂回想的,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。
但我真的努力試著和Roland拉回距離,
他大概也感受到我笨拙的努力,雖然保持一貫的寡言,
但我總算又見到他微笑了!
大概是我個人不客觀的見解,大多男生都很單純,
他開心只看一眼也知道,不爽也讓你一眼就知道,
若情節不重大,通常兩眼一閉,第二天起床又通通忘了。
看到Roland微笑後我知道「啊,沒事了沒事了。」
開始和他無賴式的亂聊,
或許是過程太言不及意,導致我現在一句也記不得,
但我總不會忘記,在那陽光斜斜的午後,
我和Roland坐在板凳上喝著給捐血者補充能量的高級氣泡水、
閒聊著水啊、巧克力之類的話題、
纏著Roland教我念幾句明明很日常,卻有夠難念的德文、
最後一起陪著紅十字會收拾桌椅的一幕幕。
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天黑了,Sylvian坐在一樓的飯廳點著燈看著書,
Roger問他有沒有好好看家,Sylvian說他還因此特別坐到一樓門口旁,
若有壞人進來,他就能馬上發現給他一拳。
我領著捐血站帶回家的零食、Roland把自己的巧克力給了Sylvian,
我與我的快樂(大叔)夥伴們又過了一天。
(我也又完成了一篇遊記,淚)
;)
回覆刪除感覺是幾個有趣的(大叔)夥伴
版主語言能力也不差吧!
其實就算堪用啦 XDD
回覆刪除我覺得出國還是需要基本的語文能力
這樣自己也會比較安心